清晨,林城贵阳山林间的雾气还未散去,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鸣声。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树下,闭眼倾听,嘴角微微上扬:“红嘴蓝鹊、红嘴相思鸟、白颊噪鹛……林间站着一位正在一边听着鸟鸣声,一边用记录本不断记录的人。”他正是贵阳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的高级工程师李毅。这位能凭借鸟鸣声精准辨识鸟类的“鸟人”,曾是一名军人。从戎装到工装,从军营到山林,他用二十余年的坚守和汗水,守护着大自然的精灵,书写了一段别样的生态守护故事。
用军人本色守护森林底色:一场生命的转折
2002年,李毅脱下军装,退役后成为贵阳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的一名工作人员。一晃眼,他守护着我们林城贵阳的野生动物精灵们已有20余年。
“那时候我对野生动物保护几乎一无所知,但我深知,保护它们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的未来。”李毅回忆道。零基础的他开始疯狂学习,白天跟着前辈和专家们学习业务技能,晚上挑灯夜读专业书籍,在不断地学习中,专业越来越扎实。他的背包里永远都会装着记录本、望远镜、野生动物图鉴和录音笔,只有中专文凭的他,通过自学,几年后,成功取得了林学方向硕士和法学学士学位。从一个对野生动物一无所知的愣头青,成长为能认识几百种动物,听声识鸟的专业人员,从一名退役军人,成长为专门研究野生动物的高级工程师,多年的野保一线工作经验,他建立了自己的野生动植物知识体系,同事们都戏称他为“野保土专家”。
印象最深刻的事,莫过于刚工作不久半夜接到市民反映,在其家中出现一条眼镜王蛇的故事,到达现场完全没有相关经验且天生怕蛇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上,“记者把摄像机对准我们的时候我都不慌,但是当进入有蛇的房间后,一位‘好心人’把门锁上时我才是真慌了……”回忆当时的场景,李毅哭笑不得,由于缺乏相关经验,他跟同事两人拿着捕蛇工具故作镇定跟眼镜王蛇僵持了很久,最终那条眼镜王蛇从衣柜上逃窜时,摔到楼下晕了过去,才结束了这场精彩的“人蛇斗”。
半夜有野生动物需要救助,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;每年候鸟飞抵贵阳,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鸟类等野生动物的重要保护栖息地、越冬地开展监测巡护;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原始森林、湿地等,对野生动物进行细致的调查研究……这都是李毅这么多年来的工作日常。
“听声辨鸟”的超能力:十年磨一剑的坚守
因为工作原因,李毅总会接触到很多野生动物,但鸟类是最让他“沉迷”其中的。它们灵动有趣可以令人感受到多层次的快乐,看鸟飞翔,听鸟鸣叫,都充满了自由的感觉。不仅如此,根据每一种鸟独特的鸣声,分辨它们,更是让李毅有着满满的成就感。
在一次次的调查与监测工作中,他与同事们多次记录到中华秋沙鸭、青头潜鸭、彩鹮、栗树鸭、水雉等珍稀濒危物种在贵阳出现,不断刷新着贵阳市乃至贵州省鸟类新纪录,有效补充了贵州省鸟类的区系编目和本地鸟类资料,同时为进一步研究该鸟类的种群地理分布的扩展、鸟类区系的变化和生态变化提供了基础依据。
他的这些“超能力”并非天赋,而是十余年如一日的积累。李毅的手机里存着上百种鸟类的鸣叫声,对于不熟悉的叫声,他都会利用闲暇时间戴上耳机,反复聆听、比对。他说:“每种鸟的叫声都有故事,白颊噪鹛的叫声短促尖锐,绿化带,灌木丛中经常能听到,它们能够忍受人类频繁活动的干扰,总是发出急促的“起哦、起哦”的叫声,这种鸣声其实是它们在维系群体联系,一旦一只鸣叫,整群响应,形成声势浩大的“合唱团”。而百舌鸟(学名乌鸫)被称为“鸟中的口技专家”,自古就被称为“百舌鸟”,鸣声嘹亮而且韵律多变,能一口气变换几十种唱法,且擅长模仿其他鸟类(如喜鹊、画眉等)甚至电动车报警声。”
“播绿课堂”:把生态保护的种子撒进校园
“小朋友们,你们知道吗?东北虎是我国东北森林生态系统的旗舰种和伞护种,保护了东北虎,不仅是保护这一个物种,而且保护了东北虎栖息地内许许多多的其他物种。”在贵阳市观山湖第二小学的教室里,李毅站在讲台上,利用自制的教具,绘声绘色地给孩子们述说着保护野生动物的故事。这是“播绿课堂”的一幕,也是李毅最珍视的时刻。
随着对野生动植物保护工作更深入地理解,他深刻地体会到要想更好地保护它们,唯有通过广泛的宣传,影响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才能将保护工作做得更好。2017年一次偶然的机会,李毅接触到世界自然基金会的环境教育,经过考核成为世界自然基金会的环境教育注册讲师,站上了三尺讲台。刚开始,他只能游说身边熟人,先在朋友孩子学校科普野生动物保护知识,他的课堂生动有趣、寓教于乐的授课方式很受孩子们喜爱和老师认可,每次上课他为了让孩子们感兴趣,都会自掏腰包精心给孩子们准备学习用具小礼物;他为了吸引孩子们的专注力,都会精心设计不少互动游戏环节,让孩子们从玩中学。他的课堂总是充满欢声笑语,总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言语向孩子们传递最专业的知识,孩子们也都亲切地称他为“李老师”。从此,很多学校、公园和社区都留下了他忙碌的影子。
后面,李毅的行为得到了上级部门的关注和支持。2022年5月,贵州省野生动植物保护知识进校园示范活动《播绿课堂》启动,2023年,全省第一个野生动植物保护科普长廊落地贵阳市观山湖区第二小学……几年的时间里,他深切感受到了授课学生的点滴变化,正如“播绿课堂”成立的初衷一样——热爱自然、关爱野生动植物的绿色种子已经植根在孩子们心中。
从一个人到一群人:生态保护的薪火相传
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,但是一群人的力量是无穷的,李毅用他的行动一直在影响着很多人,他用他学到的专业知识,向年轻人传授多年积累下的经验,多次参与贵州省鸟类迁徙通道调查、为涉嫌野生动物行政和刑事案件提供技术支持、协助有关部门开展贵州省越冬水鸟同步监测工作、开展野生动物的调查研究、向市民和中小学生们传递保护野生动植物的生态理念。
把热爱的事情做到极致,便成了价值。李毅的故事,只是无数基层生态保护工作者的缩影,他们用实际行动弘扬了干一行、爱一行、专一行、精一行的工匠精神,在自己的平凡岗位上作出应有的贡献。
李毅笔下的美丽中国